十二楼中尽晓妆,望仙楼上望君王。
锁衔金兽连环冷,水滴铜龙昼漏长。
云髻罢梳还对镜,罗衣欲换更添香。
遥窥正殿帘开处,袍袴宫人扫御床。
【注释】
十二楼:此处指后宫楼台。
望仙楼:唐朝内苑有望仙楼。
金兽:指镀金的兽形门环。
水滴铜龙:刻有龙纹的漏壶。漏壶是古代的计时器,盛沙或水,有标尺刻度,沙水由细口漏出,刻度渐显计时。
云髻:高耸的发髻。
罗衣:指用轻软丝织品制成的衣服。
正殿:此处指后宫的正殿,在中央,是君王正寝。
袍袴宫人:穿长袍的宫人,是做杂役的低级宫女。
御床:皇帝用的坐卧之具。
【赏析】
这是一首描写宫妃企望君王临幸而不可得的闺怨诗。
“十二楼中尽晓妆,望仙楼上望君王”。点明人物身份和全诗的主旨。后宫女子梳洗打扮,翘首期盼君王。诗中用“十二楼”“望仙楼”代指宫妃的住所。宫妃们在宫楼上,一大早就忙着梳妆打扮,像盼望神仙降临一样期待君王的临幸。反映出宫妃急切,热烈的心情。
“锁衔金兽连环冷,水滴铜龙昼漏长”。通过对周围环境的描写,烘托出盼望临幸的人内心清冷,寂寞之情。宫门上的兽形门环被紧紧锁住,刻有龙纹的漏壶水滴声声。“冷”字既写出铜质门环的冰冷,也显出深宫紧闭的冷寂,更衬托出宫妃们心情的凄冷。“长”字通过描写漏壶中没完没了的滴水声,表明妃嫔们昼长难耐,寂寞无聊的心境。
“云髻罢梳还对镜,罗衣欲换更添香”。通过妃嫔的刻意打扮,进一步刻画出她们百无聊赖的心理。刚刚梳罢发髻,又对着镜子仔细看,生怕有不妥贴的地方;想再换一件新艳的罗衣,再给它加熏一点香气。至此,宫妃那种盼望中又失望,失望中又怀着希望的复杂心理,刻画得十分逼真。
“遥窥正殿帘开处,袍袴宫人扫御床”。写宫妃“望”极而怨的心情,只是这种怨恨表达得极其隐秘。“遥窥”二字,表明妃子心理复杂而微妙:我这样尊贵的妃子日夜翘首期盼,还不如那洒扫的宫女!同时也说明君王即将临幸正殿,不会再来。一种近乎绝望的哀怨隐隐地显示出来。
这首诗对人物心理状态的描写十分细腻逼真,生动地反映出宫妃们空虚,寂寞,苦闷,哀怨的心情。